我静静地看着他。

他五官凌厉，眉睫极浓。

明明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，此时却显得有些无措。

像是承受不住我的视线。

他的耳朵越来越红，我终于笑了起来：

「你叫什么名字？」

「卑职没有名字，代号九。」

「嗯……那你想叫什么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那要不和我姓江？江九怎么样？」

「卑职遵命。」

「一直卑职卑职的，你难道还在给沈暨白当差吗？」

「不，卑……我，我没有。」

「这才对……江九？」

「我在。」

没有想到，我与江九第一次约会时，竟碰到了沈暨白。

城门口外层林尽染，最是赏秋的好时节。

我许久未作女子打扮，束着腰身，身着鹅黄半袖襦裙，行在林间，好似画中人。

沈暨白依旧是玉冠华服，气度不凡，身边簇拥众多，也还是叫人一眼就注意到他。

他也看到了我。

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，又缓缓上下扫了一圈，最终接上我的目光。

他寒潭般的双眸似蕴含了一丝笑意：

「绾一，这么巧？」

说实话，有一刻，我是想逃的。

但此时避无可避，我又生出了一些坦然和释怀：「见过王爷。」

「一个人来赏菊？」

「不，有约了。」

他眉头微挑，目光移到我拎着的木盒上，嘴角轻轻地勾起：「这食盒不大，看起来也只够两人用。」

「这里面可是桃花酥？」

沈暨白好似胜券在握，漆黑的眸光里挑着一丝狭促。

我知道，他可能以为这是我精心安排的偶遇。

而这木盒里的两人吃食，实则是为了我们二人准备的。

毕竟，他最爱吃我亲手做的桃花酥。

我一时感受有些复杂，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。

最终我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垂下眼眸，平淡道：

「王爷，小女先告退了。」

沈暨白没有回答，片刻后偏过了身，默许了我的离开。

我欠了欠身，行礼后，不紧不慢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。

还没走出几步，沈暨白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：「绾一，本王的耐性向来不好。」